对不少人来说,国庆长假餐桌上有一样美味可能是必不可少的,那就是螃蟹。肥美的蟹黄、鲜嫩的蟹肉、还有那甘甜的蟹膏,都可谓是一场味觉盛宴。历史上,螃蟹也受到文人们的追捧,留下了大量诗文佳作。这些作品中,螃蟹不仅是一道美味,还被赋予了一定的寓意,来看看有趣的“蟹文化”。
“不食螃蟹辜负腹”:将美味化成美文
自古以来,在书册典籍里,食蟹便是美事,诗人们将食物的味道都化成优美的文字。
唐朝代人陆龟蒙和皮日休是好朋友,皮日休送螃蟹给陆龟蒙,陆龟蒙写了一首诗《酬袭美见寄海蟹》表示感谢,袭美即皮日休的字,其中两句为:“骨清犹似含春霭,沫白还疑带海霜。”陆龟蒙说螃蟹的壳上似乎还带着春日的露水,吐出的白沫好像是海水的霜花,视之晶莹透彻,鲜活喜人。
南宋进士徐似道生活窘迫,唯对螃蟹钟爱有加,有诗《游庐山得蟹》,其中“不到庐山辜负目,不食螃蟹辜负腹”尤为传诵。
大量诗人都表达了对螃蟹味道的赞美。唐代唐彦谦有诗“充盘煮熟堆琳琅,橙膏酱渫调堪尝。一斗擘开红玉满,双螯哕出琼酥香。”既写了吃丰富的佐料,又写了蟹肉的饱满和香味,栩栩如生,情趣盎然。
苏轼诗《丁公默送蝤蛑》中有“半壳含黄宜点酒,两螯斫雪劝加餐”,蝤蛑即梭子蟹,打开蝤蛑的背壳,澄黄澄黄的;斫出大螯的肉,雪白雪白的,都似乎在催人喝酒、劝人加餐。
北宋刘攽的诗“壳薄胭脂染,膏腴琥珀凝”,赞美壳如染上胭脂,肉质如同琥珀;北宋苏舜钦的诗“霜柑糖蟹新醅美,醉觉人生万事非”,是说人生万事都不比把酒持螯的享受;南宋杨万里的诗“酥片满螯凝作玉,金穰熔腹未成沙”,赞美螯肉片片似白玉、蟹黄油亮如黄金;陆游的诗“蟹肥暂擘馋涎堕,酒绿初倾老眼明”,以肥蟹作下酒之物,昏花的老眼也顿觉明亮起来。
“一手持蟹螯,一手持酒杯”:表达内心狂傲
由于螃蟹八脚横行,在普通人眼里似乎目空一切、我行我素,所以蟹和酒联系到一起,往往表达了文人内心的狂傲不羁。
从魏晋时期开始,“持螯餐菊”的吃蟹之风就已经盛行了。南朝刘义庆编撰的《世说新语·任诞》中写到东晋官员毕卓时说:“一手持蟹螯,一手持酒杯,拍浮酒池中,便足了一生。”
毕卓少年时就放达不拘,任吏部郎后过经常饮酒而废弃公事,还趁着邻舍酿酒熟去盗酒喝,被当场抓住。他曾对人说:“要是能得到装满一船有好几百斛的酒,一年四季有甘甜可口的食物放在船的两端,右手端着酒杯,左手拿着蟹螯,吟咏在酒船中,便足以了此一生了。”
这种形象受到后人文人的推崇。唐代诗人李颀的一首诗《赠张旭》中有:“左手持蟹螯,右手执丹经。瞪目视霄汉,不知醉与醒。”张旭左手里拿着大闸蟹,右手里拿着经卷。睁大眼睛看着天空,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清醒。张旭是盛唐著名的书法家和诗人,是狂草一体的开山鼻祖。这几句是说他整日处于半醉半醒状态,也是对世事处于半麻木半愤激的表现。
唐代李白在《月下独酌(其四)》中写“蟹螯即金液,糟丘是蓬莱。且须饮美酒,乘月醉高台。”借用蟹螯、糟丘(积糟成丘,极言酿酒之多)的典故,并不是真的要学毕卓以饮酒了结一生,只是想说当下须尽欢,表面透露出的是快乐,实际是愁苦。
晚唐诗人皮日休的代表作之一为《咏螃蟹呈浙西从事》:“未游沧海早知名,有骨还从肉中生。莫道无心畏雷电,海龙王处也横行。”皮日休,曾任苏州军事判官,对晚唐的黑暗政治很不满,借咏螃蟹明志。诗第一句意思是:还没有游历沧海就知道蟹的名声,显示了螃蟹所负盛名时间之久;第二句:它的肉上长着骨头,暗喻了诗人对螃蟹身有傲骨的赞美之情;三四句说螃蟹不仅不怕天帝雷电,而且更不怕海龙王的强权,是赞扬了螃蟹的铮铮之骨、不惧强权、敢于“犯上”的壮举。明写螃蟹,暗喻了诗人自己叛逆的性格以及对现实的不满。
晚清时,传说张之洞任两江总督时微服私访,一次和朋友去参加松江知府寿宴,知府并不认识他,对张之洞很冷淡。待宴会开始,张之洞毫不客气地坐在了首席位置上。知府压住火气,走到张之洞面前,手指桌上一道名菜,用说话的口气出了上联:“鲈鱼四腮,独占松江一府。”知府以“鲈鱼”自比,意思是松江是我的天下,你有什么资格独占我的上席?张之洞不慌不忙指着螃蟹说出下联:“螃蟹八足,横行天下九州。”知府听后知道来者不凡,得知是张之洞后大惊失色,谢罪不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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